今天太牙哥来谈谈什么叫孝顺

【假面骑士kiva·牙渡】雪隐乡(完)


雪隐乡·第三更


 

 

“小渡,跟着我走。”

 

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自己眼前的太牙都还是小孩子的模样,尚未学会从容御下,有几分蛮横地扯着红渡的手往前走。

 

红渡怯生生地问。“我们去哪里?”

 

“我们回家。”

 

他的手指变得又小又软,调试琴弦留下的茧子都消失了,而这只小孩子的手被比他大不了的多少的男孩儿牵着,在黑暗中走着。

 

 “我要回家了。太牙?…太牙…”

 

红渡不安地说着。他不能直接解释,在家里等待着他的,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吸血蝙蝠。

 

太牙回过头,他抿着嘴,两颗又尖又长的虎牙陷入了肉里。他的指尖抓着红渡掌心,汗津津的却又十分冰凉。他只是说:“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。”

 

他应该知道答案才是。可记忆是一种奇怪的状态,越是努力要将他回忆起来,印象就会越模糊。

 

红渡终于记起来,太牙的父亲死了,母亲将他抛弃给深恨fangire的岛护。

 

他没有亲人,也无家可归。

 

……而造成这一切的,是谁呢?

 

红渡马上意识到,在那之后,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。太牙自然也是能看到这悲愁的,他稚气的脸上,甚至浮现出了孩子绝不应该有的苦涩。

 

然而,他却望着红渡,不甘又寂寞地松开了手。

 

“无论发生什么,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

红渡带着哭腔答道。“我也是……哥哥……”

 

太牙的视线不曾从他身上离去,一步步退进了身后更浓艳的黑暗中。

 

 

 

——啪!!!

 

白峰天斗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,他的脸上有一线被冻住的鲜红,那是牙蝙蝠锋利的翅膀留下的刮痕。

 

他若无其事的擦去了伤口上的血,俯瞰着被冰簇锁在了地上,半跪着的红渡。混血fangire的脸上浮现出了特有的斑纹,他正调动着所有肾上腺素和魔力,冲撞着冻僵了的肌肉和神经。唯一自由的右手高高举起,接住了击退了天斗的牙蝙蝠kivat。

 

“早就猜到你不是人类了,你居然想用魔力催眠小渡!很可惜,小渡有着kiva铠甲护身,你可没办法拿他怎样!”

 

Kivat只有手掌大小,但力量和速度相当惊人。为了保存热度,它一直蛰伏在红渡的怀里,等待放出闪电一击。

 

它哼哼着嘲弄天斗,若不是担心冻伤舌头,它一定会做个鬼脸。

 

“本来集聚了半天魔力,想要帅气的把你一击毙命!差一点啊!”

 

“差很多吧。”白峰天斗淡淡地说,他的周身卷起了冰凌,手部显出若隐若现的银光。

 

“我小看了kiva,不愧是带着王族血统的战士——那既然如此,就打败你,杀了你,再将战利品带回去吧。”

 

“雪人?”kivat惊叫道。“你是giant的末裔?”

 

被雪白的皮毛和盔甲覆盖,露出了真容的白峰天斗像是巨猿和蟹类的聚合体,锋利的刃爪朝着kivat袭去,却被在最后关头被红渡的手挡住。

 

红渡的手掌被贯穿,血流如注,但这让他脑中的最后一丝昏沉被打散。他咬着牙,盯着天斗白骨嶙峋的真容,费劲地吼道。

 

“我不能、死在这里,我要回去!”红渡咬紧牙关。“kivat!”

 

Kivat的牙齿咬破了红渡的指腹,他因身体中奔涌而出的力量向后仰去,随后囚住他的冰层被一层因血媒共鸣而出现的盔甲撑破。红色的利爪和金色的刃爪激烈的交错,拖出凄厉的奏声。天斗猝不及防地退了两步,变身后的kiva力量比他想得还要强些。

 

但此时,盔甲之下的红渡浑身每个关节都在颤抖,召唤盔甲透支了太多的精力,如果不能迅速打倒天斗,很快他就会被寒风再次击倒。虽是强弩之末,但红渡的血性反而被激了出来,他反身一踢,步步把天斗逼到死角,忙于防御。

 

“为什么?”红渡朝他质问。“天斗桑为什么会盯上我,装成哥哥的样子?”

 

“不就是因为‘你的哥哥’吗?”白色的骑士冷笑着。“现任fangire之王的兄弟,自然是魔力非凡……近在咫尺的肥肉,我怎么可能放过它?更何况断绝我族血脉的正是fangire,我想要寻仇有什么错误吗?”

 

红渡身体一滞,立刻被天斗的反击打中,倒在地上,天斗的爪子刺向他的复眼,他连忙架住。他被深深地嵌进了雪地里,扬起的雪花像沙子扑簌簌地打在他脸上,爪尖和他的脸咫尺之隔,正不断继续使力向下,撕开他的硬壳,把其中的本体撕碎。

 

“我会尽量把你‘完整’的带回去。”天斗说。“如果你停下来,我发誓不会弄疼你。”

 

红渡全神贯注于挡住那只爪子,并没有回答。在盔甲下,这个性情内向的男孩儿正在极力忍耐自己哭泣的冲动,雪人在戏弄他的意志,兜着圈子摧毁他的内心和肉体。和彼时与邪恶的fangire战斗不同,他没有逃脱再战的机会。一旦天斗的爪子抓开了他的铠甲,他就会无人知晓的悄悄死去。

 

那副蜘蛛般的鬼脸逼得更近了,天斗的另一只爪子悄悄在侧身扬起,瞄准了kiva的腰带——他知道击落契约的牙蝙蝠,就能让红渡解除武装,到时便任其摆布。红渡虽然看到了他的动作,却因为姿势而无可奈何。

 

“小渡……”kivat的声音响起。“别管我,他动手的时候先保护自己。”

 

他这一声反让天斗立刻刺了过去,红渡想也不想就撤开了防御的手臂,全力护住kivat。谁知却让天斗的攻击失去了平衡,红渡一撞,两人的利弊形式对调了。天斗立刻摆出架势,但红渡已顺势一踢重创了他。

 

雪人的魔力在giant一族中是佼佼者,本身攻击力却不强,之前甚至有雪人被人类捕猎的先例。即使没有德兰城堡三异族和金龙的帮助,kiva仍没有落于下风。但这终究只是燃烧潜能的权益之计。

 

天斗一改之前猛攻的风格,在树丛中隐蔽伏击,正等着他自己耗尽精力。

 

不光如此,为了分散红渡的注意力,他拿出了困扰红渡多时的秘密做饵。

 

“你想不想知道,我是怎么变成fangire之王的样貌的?”

 

幽灵般的声音从耸立入天的杉树后面传出,kiva的夜视力极强,顺着声源一处暗影一脚踢去,那声音却轻笑着飘向后方。

 

“是因为你。从一开始,是你自己告诉我的。”被震落的积雪从杉树的顶端砸在红渡身上,不亚于被石块正面击中,但红渡不敢分一丝神过去,天斗还在继续说。

 

“你如果不知道真相,魂魄也不会安宁的一直挣扎下去……所以抓到你之后,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
 

“你真的不想知道吗?渡君,如果不知道,你会发疯的。”他吃吃地笑起来。“——毕竟你那么恨你的哥哥。”

 

红渡浑身都打了个激灵,然后他就像是忽然感到了寒冷一般,肩头颤抖起来。天斗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,红渡惊慌之下必然会露出破绽,他从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闪身出现,钉向红渡的咽喉。

 

血溅了红渡一脸。

 

却是白峰天斗不可置信地窒住了气息,夜风吹拂开他胸前的皮毛,伤口的边缘平整的不可思议。终究只差一线,他摧毁了kiva面具的一角,露出了白皙纤巧的下颌线条,却没能撕开他的喉咙。

 

红渡的右臂从他的左胸彻底贯穿而过,鲜红的指尖拈着些许血肉的残片。

 

“我想不通……无论怎样都想不明白……”红渡哽咽着说。“即使我逃到这里,也还是要背负着心中的黑暗吗?我已经不能再随波逐流,但如果真实的感情……就是伤害那一个人……”

 

天斗解除了武装,而红渡和kivat的能量也已经耗尽,牙蝙蝠从他身上摔了下来。他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,像活生生的噩梦一样奄奄一息,连忙扭过头去,却被酷似登太牙的雪妖抓住了手。

 

白峰天斗吐出一口血后笑了。

 

“瞧你吓得……是我小看你了。”他凝视红渡半晌,突然带着追问的口气说道。“就算你不是fangire的王族,我也依然讨厌你,瞧不起你那看人眼色的气性。我把你看透了,可是你自己呀……渡君,你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看不敢懂。”

 

红渡的心脏似乎冻结了。

 

“如果是其他人,会被我说的话困扰一辈子。但如果是你,会为了还能把自己缩成一团,将这句话深深埋藏……所以你还是知道真相更加痛苦一些。”

 

天斗攀住他的肩,发白的嘴唇凑近了他的耳畔。短短几句之后,他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雪又重新下了起来,冰冷的雪落在他不再有光的眼珠上,没有融化,他也没有把雪花抖落。那片六角的花就成了他最后看到的一件东西。

 

红渡麻木的看着挂在他手臂上的白峰天斗一点点化作粉雪,被夜风送入山之深处。夜色依然苍茫莫测,他跪倒在雪中,任由着那早已明了的秘密冲撞自己的脑海,他松开右手,指缝间的鲜血已经化为了水晶的细屑,飘荡上天,从指缝露出淡紫色的天空,虚无缥缈中没有一丝光与热。

 

他阖上了眼睛。如果是旁人来看,这个面容相当娇憨的男孩只是半睁着眼睛陷入了沉思,但那不过是他浓密的睫毛投下了阴影。

 

 

红渡在昏睡中短暂的清醒过一次。不是被人救起的时候。据找到他的名护启介说,那时候他摸起来像是冬天屋檐下挂坠的冰凌。。

 

他只是睁开眼,发现有人把他的手包裹在手心中,但却捂不热。就算是被从骨头里狠狠地冰冻了一回,登太牙的体温还是比他要低。

 

这一次醒来,他全身上下也就是眼皮上下翻动了一番。不知太牙是心有所感,还是一直守着他。在那睫毛舞动的片刻,太牙竟温柔地对他说:“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 

被褥真的很暖和,红渡闻着病房里的山茶花香,又悠悠的睡过去了。

 

 

襟立健吾的感冒在看望过红渡之后又一次复发了。

 

更可笑的是,他是被感冒的kivat传染上的。Kivat的父亲,那只漆黑的牙蝙蝠把他接去德兰城堡修养,而一同慰问的真夜带来了香味柔和的黄色玫瑰和苹果,她和太牙在病房外交谈了很久。真夜走后,太牙看到的是眼神放空,靠在软垫上的红渡。他保持着自己最开始为他调试的姿势,再过来替他移动手臂时,乖顺地像个洋娃娃。红渡皮肤雪白,嘴唇被衬得尤为嫣红深烈。太牙看到那红唇有些干裂,便坐到床边,削起了真夜带来的苹果。

 

他做得很吃力,生涩地转动着刀子,感受到红渡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,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举起来一只耳朵缺了一块的兔子。

 

“小渡,是你的朋友教我的……我之前没有切过苹果。”

 

红渡小口小口地咬着苹果兔子,看着太牙用刀愈来愈熟练,期间他不断地和红渡谈天解闷。虽说是交谈,但只是太牙一人不断地说,和着苹果被红渡咬碎吞咽下的声音。太牙像是没有察觉到红渡不再像平时那样害羞地望着他,而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手指。

 

“……几十年前失踪的人都被一排排变成了站立的样子,但没有已登记的失踪者多。直到在一棵树下挖出了证件,根据地点摆成了一叠叠。当地人之外,最多的是关西人……”

 

“太牙哥哥,你不回去吗?”

 

红渡咽下了手里的苹果,兔子红通通的耳朵缀在他的红唇旁。剩余的在玫瑰下七零八落的散着。他把玩着苹果皮,没有接过太牙递给他的新苹果,于是太牙将最后的那只兔子啃掉了身躯。

 

红渡想,这可能是太牙第一次吃到的苹果兔子。

 

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,小渡。”红渡能察觉到,太牙刚刚凝滞了一刻,但他很快反应过来。“你的安全是我唯一关心的事情,小渡。如果之后还要外出,一定要和我一起,知道吗?”

 

厌倦了这样兜圈子,红渡反而能笑了出来。

 

“哥哥,我原来以为我恨你。”他移开眼睛。“一直以来……很对不起。我这样想是因为……我没办法偿还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。”

 

“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,很多缘由……因为不知道怎样安慰你,反而没办法保持从容,想着粗暴直接的划清我们的关系就好了……我甚至觉得自己要恨你才好。”

 

“太牙哥哥、对不起。”

 

红渡说完之后,掩住胸口,不断呼吸平复急促的心跳。这样真挚的话语,反而让太牙觉得安慰他的话语都苍白可笑。他抓住红渡的放在一旁的手,轻轻地握了握。但红渡把手抽了出来。

 

“可现在,我都已经知道了。”

 

太牙表情轻松,但他极为隐蔽的将手中的小刀扔到了背后的死角,刀刃无声地陷入了地板中,确保不会第一时间被红渡夺进手里。

 

“小渡,就算你要恨我也没关系……”

 

“白峰天斗都已经告诉我了。”

 

短暂的沉默后,红渡笑了,但是他的眼球里映出了受辱的血色。

 

“太牙哥哥,以后就不要花这么长时间来陪着我了。我没有想过,哥哥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……”

 

“小渡,你在说什么傻话?——”

 

红渡忽然用手挡住双眼,倏尔指缝间有水迹闪烁。太牙想替他拭去泪水,红渡却偏过头,只问他。

 

“这是不是就是你希望的,让我不会因为察觉到真心而无法自处?哥哥,有了你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寂寞,思念过其他人。我以为、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你我的亲情……”

 

红渡的抽泣声提高了一些,他悲戚地紧紧抓住病服,才继续说道。“我已经知道了,白峰天斗,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出现在那里。你也知道吧,你一直都知道吧?”

 

“雪人在追猎时,会变幻成猎物深爱着的人的模样。我以为他应该变成别人的样子……他没有变成深央小姐……名护桑已经告诉你了吧……”

 

“……你明明都知道了……我恋慕的人的模样……是你啊……”

 

太牙的脸色很难看,红渡抬眼看过去,却发现那平淡的苦恼不是因为要拒绝或者回答什么问题,而仅仅是登太牙在为自己的兄弟伤心这件事而焦急。其他的,他并不在乎红渡爱慕着他,或者是让红渡知晓了他早在红渡自己发现前,就了解了红渡的心意。

 

如果没有掀开遮羞布,他会让红渡一辈子浸泡在他的宽容中,哪怕是现在这种鲜明的对峙,他依然表现的像是下一句话就可以把之前一切抹去一样。

 

红渡低下头去,牙关咯咯发抖。自己原以为异父的哥哥从未了解过他的心,原来在很久以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,但太牙尊重和呵护让他的心一直留在原处,甚至之前的所有龃龉,不过是为了让他保持他的纯粹。

 

单纯的留在所爱身边,耽于空灵的美梦,不掺杂任何的杂念。无关那爱恋的本质。也不愿他清醒之后,面对自己内心的矛盾和世俗压力。

 

即使是如今,红渡也依旧犹豫着是否继续暧昧的留在太牙身边,保持摇摇欲坠的平静。

 

他知道,太牙不会逼迫他做出任何选择。直到作出选择。

 

最终,他犹豫着贴在了太牙的肩上,像决定好了是最后一次般揪紧了他的衣领。

 

没有目光交错,将不知是否会不会后悔的话说出来更容易些。

 

“我喜欢你,太牙哥哥。”

 

红渡轻喃道。“但是我没有做好和哥哥在一起的准备,我还不够坚强到能和你站到一起。”

 

“我只能作为你的剑盾,你的兄弟……”

 

说完之后,红渡反而觉得糟糕透了。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,却不是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爱的,哪怕是以这么卑鄙的态度和他划分界限,都没有让太牙将他推开。即使是怨也好,恨也好,也比正替他擦去泪水的手指令人心安。

 

“小渡,没有关系的。”

 

“你是否想要爱我,是否想要作为我的兄弟,又或者在未来改变你的主意,都没有关系。”

 

“因为这并不影响我自己做出的决定。”fangire之王将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,他同时尝到了泪的苦涩和果汁的甜味,堵住他的嘴巴。“小渡,我和你不同,我不在乎乱七八糟的思绪,我认定的事情自始至终从未变过。”

 

“因为无论你怎么想,你都已经不会再离开我身边了呀。”

 

……太牙是否真正将主动权给了自己?红渡仍然迷惘着。这时太牙温和地拍着他的后背,不容一丝拒绝中止了他的哀愁。他永远不得猜透这秘密。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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